上海是一个国际化城市，这无可争议。但对一个只能用中文说上几句“你好”“谢谢”的外国游客来说，从他离开机场踏进上海开始，依凭城市公共场所提供的信息导向标识，能否在旅行期间实现最基本的衣食住行？

“那得先看这位老外是从哪个国家来的。”上海外国语大学外语战略研究中心赵蓉晖教授最近完成一项科研科目。过去一年，她对上海的城市公共信息导向系统作了深入的调查分析，结果发现，本市公共服务领域的外语语种倾向性十分明显：重英语，轻日韩。但相关部门提供的外国游客数却显示，来自英语国家旅游者的总人数还不如日本一个国家的旅游者多。

城市地标外文信息分布不均

赵蓉晖研究的城市公共信息导向系统，其实就是设置在公共场所的各类提供信息引导服务的标识和标牌。市民往上海街头一走，都会不自觉地发现，很多标牌都是中英文双语的。过去，不少大学英语专业的老师和学生，一项“业余爱好”就是为公共场所标识牌上的英语翻译挑错。而对不识中文的老外来说，每一处的标牌指示，都是一个无声的“向导”。

据介绍，城市公共信息导向系统分为三个级别，依次分别是：城市出入口的交通与服务导向系统；市内交通的信息导向系统；市内公共服务、娱乐、商务设施的导向系统。

赵蓉晖实地走访了虹桥机场、浦东机场、上海火车站、上海南站、长途汽车总站、上海南站长途客运站等重要的城市交通机构。这些都属于第一级别的公共信息导向系统，其中，机场提供的外文信息量最多，为79.5%，火车站次之，为62%；长途汽车站外语信息量最低，为43%。

接着，问题就来了。老外走出机场，通常会叫出租车出行。可赵蓉晖发现，虽然上海的出租车内一般都配备双语或多语信息标牌，还有英、日文的外语服务热线提示，但绝大部分出租车司机不仅不具备外语服务能力，而且很多人遇到老外，甚至根本没意识到使用车上的外语求助热线。包括地铁、公交车站、公交车、出租汽车、市内轮渡、道路标识在内，都属于第二级别的公共信息导向系统。其中，地铁的外语服务情况最好，外语信息量占70%；公交车则较差。

不仅如此，上海一些主要的城市地标，外语信息分布也不均匀。豫园通常是老外必到的特色旅游景点，但外语信息量只有66.7%，显然有待提高。调查显示，在上海几个地标性区域中，徐家汇地区的外语信息量最高，占89%；南京东路地区为70%，陆家嘴地区为60%。

第三级别的公共信息导向系统，包含宾馆、饭店、商场、旅游景点等地。调查显示，这些地点的外语信息服务能力较好，而上海市外语服务信息的总体比重为65.3%。不过赵蓉晖解释说，此次调查选取的地点样本，一般都是外国人到上海后经常出现的地点。所以，65.3%这个结果应高于上海市真正的平均外语信息量。

外语信息英语倾向性明显

但在收集公共场所的外语信息时，赵蓉晖不由感叹，收集到的几乎全都是英语信息，仅有少量的日语、朝鲜语、法语信息。但语种服务的如此结构，却和来沪旅游的外国人构成不相匹配。

上海市统计局提供的数据表明，2005-2009年，在沪常住外国人口中，日本人和韩国人最多，美国、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的人数总和比日本人略多，在沪德国人和法国人人数也进入了前9名；2009年到沪旅游的外国人中，按照人数排前9名的国家依次是日本、美国、德国、新加坡、英国、法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意大利。值得注意的是，来自英语国家旅游者的总人数还不如日本一个国家的来沪旅游者多。

“英语倾向性明显，当然和英语的国际传播情况相吻合。但是，从服务对象的语言分布看，上海市使用的外语语种和现状似乎有些不符。”赵蓉晖道。

与此同时，从树立在公共场所的英语标牌的信息质量看,错误和不规范的英语表达仍然存在。例如，“安全出口”被译成“safeexport”，从翻译上来说，按字硬译，用词错误；“残疾人专用”翻译成“Special for Deformed”，译文上生硬粗俗；“退票处”译成“Ticket Office”，属于语义残缺；“游客止步”被译成“NoMore Steps”，这个译法会让很多老外感到莫名其妙。

赵蓉晖建议，优化国际化城市语言环境，上海还面临很多细活。尤其在管理协调和标准制定方面，相关部门仍有不少工作要跟进。